混吃等死的南柯

致力于让阿离成为团宠~

《竹马》 Ⅹ


  
  多年后,再想起今日之事,仲堃仪还是万分感谢公孙钤那日穿了一身官袍的。那几人看见他,竟然都不再动手,畏畏缩缩地准备溜走又不敢动地站在那里,围观的百姓一见这架势,很快就纷纷散去。
  

  斗殴不是小事,不论有无伤亡,依照律法,闹事者都要到牢里去蹲几天,更何况还是让一个大官当场抓住了?可是,陛下私自出宫,也并非什么值得赞扬之事,说好些是微服私访,了解民生,可落到有心人那儿,就是无心政事,不到万不得已,自然不能让百姓知道,皇帝竟也参与到斗殴中。
  

  众人散去后,公孙钤注意到方才站在后面的一人,这人衣着不同于刚才打斗的几个,看着像是富家公子。公孙钤走近他们,仲堃仪上前,又唤了一句“公孙兄”,两人互作了揖,公孙钤抬头就看见孟章着了一身墨绿衣衫站在后面,仲堃仪冲公孙钤点了点头,如此,公孙钤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,孟章就是跟着仲堃仪偷跑出来的。为掩人耳目,还是仲堃仪带他走了宫中侧门,还差点让巡逻的禁军统领发现。
  

  公孙钤只是微微向孟章颔首,孟章轻勾了勾嘴角,抬抬下巴,示意他自行处理此事。公孙钤微一点头,视线转向那四人,却觉得他们颇有些眼熟。
  

  “仲兄,这几人,看着怎像是新进国子监的学子?”
  

   “我看也是,那个穿得好些的,不就是之前认不得章儿,还险些动手的?”
  

  公孙钤“嗯”了一声,踱步到他面前:“王公子,不知国子监的老师,教到哪课了?”
  

  那人不回答,把头一扬:“公孙大人,你不过是个副相,何必讨这个无趣?这件事,你我各退一步,也就算了。”
  
  



  “大街之上,带头挑事,公子竟觉得是小事,莫不是不将这律法放在眼里?”

  

  乍一听这声音,公孙钤猛地抬起头,见一白衣公子,头戴斗笠,白纱一直垂到腰间,看不清面目,想来就是松风说的那位。他手中捏了几串糖葫芦,到孟章身边时,给了孟章一串,又给了仲堃仪一串,最后才走到自己身边:“这位大人,可要吃糖葫芦?很好吃的。”

  

  公孙钤怔愣着接过,澄澈双眸紧盯着那人的纱笠。白衣公子轻笑了一声,拉拉他的衣袖:“大人,那人见在下是新来的,好欺负,要强带在下回府,是那位黄衣公子出手相助,大人看此事该如何解决?”
  

  公孙钤眼中一亮,轻咳了两声,向那人道:“王公子乃是中书令之子,本官倒不知原来王府却是这般。这国子监是陛下培养人才之地,也非俗人可进,公子两次以下犯上,若再放过,岂不是轻视国法,打陛下的脸?不过此事说大不大,待本官禀告了陛下再行处置,王公子可以离开了。”
  

  “你莫当这次是我怕了你,尽管去陛下那告状!我父虽比你低了两级,但我王家也是世家,历经五朝,势力绝对在你之上,你就等着看陛下‘降罪’吧!”王琰朝缩在边上瞄着看的几人挥了挥手,“一群蠢货,连一个人都打不过,还不快走?!”
  
  



  孟章若有所思地看着几人背影,苦笑道:“没想到我两世为人,竟都栽在世家手中,当真可笑。”
  

  “章儿,今世不会了,你看着,我们迟早会铲除这些所谓的世家,还百姓一个真正的盛世太平!”
  

  不管仲堃仪的愤慨之词,孟章吃起了刚被塞进手里的糖葫芦:“最好是这样。”

  
  “这国子监的学子都能仗着家世如此嚣张,看来你们以后的路不好走。”白衣公子舔了口糖衣,摇了摇头。

  

  “还好意思说?进了京也不来找我,却在这里惹事,你又是意欲何为啊?”公孙钤抬手想捏他的脸,又缩了回去。
  

  那人低下头,缓缓摘下纱笠,嘴角轻挑,已然长成了公孙钤最为熟悉的那张脸,还是一样的清秀倾城,惊艳年华,但却比初见时多了几分单纯稚气。
  

  “公孙哥哥想捏,就捏好了。”

  

  公孙钤只得宠溺地笑笑,如愿以偿地捏到了他瓷白的小脸:“你还记得我是你公孙哥哥?惯会惹事生非,要不是我今日来了,你还真指着仲兄帮你把那些人打跑吗?”

  
  “仲公子打得过的。再者,也不是我惹事,是他们不知所谓,先来招惹我。对了,还未向仲公子道谢。”慕容黎转头,弯腰作揖,“今日多谢仲公子解围了,这串糖葫芦,权当谢礼了。”

  
  在场三人皆扯了扯嘴角,谢礼是一串糖葫芦?这还当真是礼轻情意重了!不过吐槽归吐槽,该有的礼貌却是不能少的。
  

  “慕容公子多礼了,不过是举手之劳,不足挂齿。”
  

  “你怎知我是慕容黎?”慕容黎凑到他身边,仰着头打量他,端的一副天真无邪。要是让远在青城的林彘知道,恐怕又要埋怨寺里的老秃驴埋没了黎子的天性了。

  
  仲堃仪倒是没见过慕容黎这么好骗的模样,邪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:“是你公孙哥哥告诉我的,章儿也知道。”

  
  慕容黎第一次让不认识的人摸了头,把嘴一撇,眼里极为不甘,侧头看了看一本正经吃着糖葫芦的孟章,踮起脚跟仲堃仪咬耳朵:“你管当今圣上叫章儿,可见关系不凡,但官位却比不上公孙哥哥一半,看来有待努力啊——”
  

  看着仲堃仪一黯的脸色,慕容黎知道他的反击成功了。而仲堃仪也深刻认识到,不管这个慕容离有没有前世的记忆,看起来有多单纯,他也还是个不好惹的!不过——好歹自己比他大几岁,还有身高优势,要是说不过,就采取别的措施嘛!
  

  不过他是怎么看出孟章是当今圣上的?刚才公孙钤来时,他应当还在买糖葫芦。公孙钤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对孟章的特别之处,而且总不会因自己着了身便装,就说自己官位低吧?仲堃仪暗暗想着,突然被慕容黎拍了一下:“怎么了?”
  



  “你的糖葫芦要化了,虽然是送你的,但也花了我三个铜板,不能浪费!”慕容黎义正言辞地说了一句,又回到公孙钤身边,“公孙哥哥,我们现在去哪儿?”
  

  “你随我回府吧,住在客栈到底不方便,你这张脸,遮着都能招事,还是藏在家里放心些。”公孙钤还像小时候一般刮了刮他小巧的鼻子,“若是想出来玩,就让松风陪着,他对京城熟悉,那些公子哥多少也认识他,看在我面上,也不会对你不敬的。”
  

  “此话有礼,慕容公子,你就先跟公孙……回去吧!”孟章原是想叫公孙爱卿的,只是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外面,就将那两字咽了回去。
  




  孟章已经出来逛了一会儿了,仲堃仪平日把这人当个瓷娃娃供着,生怕他身体没恢复好累着了,于是,本就不大的马车里生生挤下了四个人。松风和墨雨也是多年不见,两人坐在外面,墨雨就听着松风讲这五年间自己碰到的趣事。而马车里却是十分安静,四个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然后默契地都往帘外看了一眼。

  

  慕容黎靠上公孙钤的肩膀,悠悠道:“公孙哥哥,你该换辆大点的马车了。”

  

  “车小,睡起来伸展不开,累……”

  
  慕容黎话未说完就先睡了过去。公孙钤轻抚着他的鬓角,以指为梳顺着他一头过腰的长发,眼里尽是藏不住的温柔。
  
  

  此时,车厢里出现两个刻意压低的声音。
  

  “仲堃仪,你还没对我这么温柔过。”
  

  “章儿,是有的,只是你没有看到。”
  

  “呵,莫不是因着这个,你就蒙骗我?”
  

  “我说的都是真心话。”

  

  “我如何信你?你是有前科的人。”
  

  “可那是前世的事了,今世我是发过誓不会再做那事的!”

  
  “自古誓言无用,你那时还说过要效忠的,最后不也没做到?”

  

  “可是……”

  
  “没有可是,你若说那是前世之事,那我也可以说,既然是前世了,那前世我的感情也不需要摆到今世。”

  
  “章儿,你不能这么说啊……”

  

  “那怎么说?就因为你几句话和几日的忠心原谅你做过的事?”
  

  “怎么是几日?我十七岁就跟着你,已经五年了好吗?”

  
  “五年又如何?要背叛还是会背叛!”
  

  “那你要怎么才信我?”
  

  “我不想信你。”

  
  “你要这么说,那我还能说什么?”

  

  “你本就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
  

  “可这话头是你挑起的。”

  

  “朕没逼你回答!”
  

  两个大人,就这么在车里吵起来,要说先前还有逻辑可言,那么现在就是纯粹的小孩子掐架了,还掐得忘我。公孙钤摇了摇头,这样的事,每天都会发生,有时自己做梦居然都能梦到这两个人吵个没完!
  

  不过现在,还有个才十六岁的慕容黎睡在自己怀里,他最讨厌有人打扰自己睡觉了。公孙钤无奈地看向两人,两人有感应似的同时闭上了嘴。


  

  最后,孟章还是忍不住冒出一句:
  

  “仲堃仪,你从未这么为我着想过!”
  

  仲堃仪:“……”
  
  






阿离招惹事情,小葱救人,方方土负责打架,公孙大人负责擦屁股,结果最后,这口锅还是甩给了小葱哈哈哈😂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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