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all离/黎】龙血玄黄 四十八-五十
第四十八章
本章出场：慕容离，乾元，毓骁，方夜
cp：乾离
慕容离和乾元两人进了房间后就再没有出来，连午饭也是让人提前送进房间的。因为戚倬然找的管家这两天还没有到，所以方夜只能亲自给乾元的小厮铃子安排了房间，在南院的客房里。
接近午时二刻时，毓骁听见门外有交谈声，就推开走廊那边的窗户来看，见是上午方夜带去厨房的那人亲自送了些糕点过来。方夜注意到打开的窗子，便走过去，向毓骁躬身抱了抱拳道:“殿下，公子与那位乾元公子有要事相商，已经提前用过午膳了。殿下是去厅里吃，还是也让人送到房里来？”
毓骁一手抚着窗框，思考了一下，他自然是注意到方夜提到乾元时，微微蹙起的剑眉，以及眼里的陌生。如此说来，恐怕这人连方夜都不识得！
“方夜，戚将军今日会回来用膳吗？”
方夜摇摇头，回道:“戚将军中午都是在军营和士兵一起吃的，只有晚上才会回来。殿下可是有事？”
“有些兵法上的事，本想请教阿离的，不过阿离现在有事，所以才问一句。”毓骁往慕容离的房间看了一眼，“没事了，今日我也在房里吃吧。”
“阿清，给我吧。”方夜转身，从那人手里把黑漆木盘接过来，又道，“毓骁殿下的也让人送过来就好，你忙去吧。”
被唤作阿清的人点了点头，给两人稍作了一揖，快步离开了。方夜见毓骁还看着他，便道:“戚将军说，他原是宫中主厨的徒弟，叫王清，后来跟着那厨子一道避出去了。这次，是他听说少主回来，自己找回来的。”
毓骁这回才慢慢将视线收回来，“对了方夜，不是说安排了一个给阿离贴身伺候的人吗？怎么今日没见他？”
方夜笑了笑，指指这时正对毓骁的一片空花圃，“昨晚他跟我说，公子甚喜昙花，所以今日一早就出门了，说要给公子找到最好的昙花种子，种在房前。想来也是碰上下雨，在外面避着呢。”
“昙花？”毓骁疑惑地皱了皱眉头，眼睛又不由自主地往一边的房门看，“阿离不是，最喜欢羽琼花的吗？不是还说，那是你们瑶光的国花吗？”
“这个，属下就不太清楚了。不过他以前跟过公子，想来也是比我们了解得多些。”方夜低头看了眼手里糕点，“阿清说这糕点不能吹风的，上面的果酱干了就不好吃了，属下先给公子送过去。”
“那你快去吧。”
毓骁点点头，方夜颔了颔首便转身过去敲门。敲了三下，很快门就开了。来开门的，是慕容离。他接过方夜手里的漆木盘，退后一步却正好看见从窗子里探出一个头的毓骁。毓骁见他一身大红的绸制寝衣，长发未束，手里稳稳地端着一盘点心看着自己，眼里一闪而过的疑惑，不禁身上一热。他勉强扯了一下嘴角，便赶紧关上窗，倒了两杯茶安抚了一下自己，才有时间思考阿离为何连衣服都未穿好。
而窗外，因为毓骁“及时”关窗的缘故，他也错过了慕容离跟他点头时眼里露出的一点点笑意。
“方夜，毓骁方才可是问你什么？”慕容离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木盘，脸色微变。
方夜点头，“照公子吩咐，殿下问的，都照实说了。且属下以为，殿下所问都不是什么重要之事，只是有些担心公子身边的人是否可信。”方夜边说还边抬头看看慕容离，见他没什么反应，才接着道，“只是……”
“你是想问乾元？”慕容离看他面上犹豫之色，便猜到他的心思，“只是一个有一面之缘的人，背景已经让人查清楚了，你放心便是。”
虽然不是第一次被慕容离猜中心思，可方夜还是有些惊喜。他犹疑顿无，一脸喜气地看向慕容离。
倒是慕容离看见他满脸笑意的样子有些奇怪了。只是他并非是事事好奇的人，低声嘱咐了方夜几句，让他累了便不用守在这儿，便退回房间去了。
房门再次被关上，方夜把左手搭在腰间的长剑上，往周围看了看，然后走回之前的位置站好。
坐在窗边摆棋盘的乾元看慕容离端着木盘进来，一边又从棋盒里抓了一把棋子，嘴角微扬，语气却仍淡淡，“我是有一面之缘的人？连朋友都不算？”
慕容离走到小几前坐下，把盘子放在几上，修长的指捻起一块玉白的糕点，盯着。
乾元没得到回应，往他那儿瞥了一眼。凭着那双亮晶晶的，连木刻上的一点小细节都能找出来的好眼神儿，他发现慕容离手上的那块，包括其他碟子里的糕点，都十分小巧精致。通体皆是乳白，还有淡淡的奶香味和水果的味道。两碟是方形的，上面都涂了果酱，还有三碟是扁圆的。大致看一眼，里面都有裹进了不同的馅。相同的是，这几种点心的做法，绝对不是民间能有的。
看来做这点心的，是宫里人啊。难怪这人一进来就发呆。
好在慕容离很快就回过神来，在那沾了青色果酱的玉糕一角咬了一小口。
乾元走到他对面坐下，“我可以尝尝吗？”
“嗯。”慕容离吃完了一块，端起玉壶，给两人各斟了杯茶，“你何时回去？”
“我才刚来。”乾元不大满意地摇了摇头，把糕点当作了发泄的对象，“不过昨日在客栈收到他的鸽书，让我早日返程。”乾元笑了一声，把一块糕点举到眼前，“我还没到，就急着催我回去了。”
“他担心你。”慕容离敛敛宽大的袖子，一手捏着袖口，端起茶碗，放到嘴边抿了一口。
那双桃花眼睁大了一点，看向一边，“君主之心，难说。”
慕容离对此不置一词。的确，君王之心，特别是像佐奕那样善于揣测人心，又疑心病重的人，确实难以知道其内心的真实想法。
“近日，他可有什么计划？”
乾元摇头，秀眉微蹙，“君上一向能忍，此次顺利灭了天璇一国，遖宿军心大振，恐怕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动作。”
“未必如此。”慕容离抬头，隐着些忧郁的凤眼直视乾元，似是看到了对方心里，“他或许能忍，却不会没有任何动作。或是借他人之手做些什么，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“倒也是。以君上的性子，既然已经动手，就不会停下。便是此时按兵不动，恐怕也是在酝酿什么……”
“你的棋局摆好了？”慕容离再开口时，已然换了一个话题。
“嗯，我们对弈一局？”乾元起身，微微展开右手，做了个“请”的动作。
慕容离无声走到那棋盘前跽坐下，观览全局后，从棋盒里摸了一粒黑棋，落子。
第四十九章
本章出场：慕容离，乾元，顾染，方夜，毓骁
cp：顾离，乾离，骁离
晨光微熹，慕容离穿好了衣服，洗漱过后便出了房门。乾元起得也早，已经坐在院子里削木头了，大概是早就养成的习惯。再往一边看，是一个穿着土黄色衣服的人蹲在花圃前。
慕容离轻悄悄地走近一些，见他一手拿着一个小铲，一手提一个小木桶，腰间似是还挂了一个青花的布包。视线一转，便看那一圈小栅栏围起来的土地极为湿润。那人用小铲挖一个小口，撒几粒种子进去，再把土轻轻地盖上去。
“少主别站在那儿，一会儿太阳起来了，晒。”那人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，又继续做他的事。
“阿染，每次你都能发现我。”慕容离微微勾了勾嘴角，这感觉，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。
顾染也笑，一边加快了速度把种子都埋下了，才把东西放下站起身，用搭在小栅栏上的帕子擦了擦手，向慕容离作揖。
“你我之间，不必如此。”慕容离抬手扶他，“方夜说你昨日去买花种？”
“嗯。”顾染点点头，看向刚种好的花圃，“初春后是最适合昙花生长的时候。不过如今在城内想买到好的花种，还当真要费许多功夫。”
慕容离望向那片湿润的土地，有些失神，就听顾染道:“少主，乾元公子让你过去呢。”
慕容离稍一蹙眉，转头，见乾元朝他勾了勾手，又回头看顾染。顾染向他点点头，“少主不必顾着我，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慕容离低应了一声，转身走到石桌边坐下。
“看看。”乾元把一只木头雕的昙花递到他面前。
慕容离接过，拿在手上，认真地转着看，最后点了点头，“给我的？”
“嗯。”乾元又拿起一块未经细致打磨的木头，用那些慕容离几乎完全看不懂的工具磨着木头，“木雕比玉结实，不用担心会裂了。”
抬头看一眼慕容离，像个得了新玩意儿的小孩子似的，把那木昙花放在指尖上转来转去地打量，弯了弯嘴角。
“公子，早膳已经备好了。”方夜一手握剑，快步走到两人面前。见乾元也在，便也向他作了揖，“公子要现在过去吗？”
“嗯，殿下起了吗？”慕容离把那打磨光滑的木昙花收在袖中起身。乾元也把手上奇奇怪怪的工具放下了，说了一句:“铃子，把这些整理一下，放回房里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铃子从后面的走廊走出来，熟练地收拾起东西。
方夜走到毓骁门前轻轻敲了敲门，毓骁来得快，不过正在扣腰带，“有事吗？”
“早膳已经备好了，公子让属下看看殿下起了没有。”
毓骁偏过头，就看见慕容离和乾元像有交谈。他快速把自己拾掇好了走过去，“阿离，我们去用膳吧？”
“好。”慕容离低头，看了看自己被攥着的淡青色袖子，颇有些无奈地看向一边穿着一身水蓝色长衫，掩嘴偷笑的乾元，说了一声“走吧”，就让毓骁先拉着走了。
晚膳后，慕容离就带着毓骁进了书房。
“阿离，那个乾元到底是什么人啊？”毓骁站在慕容离身后，抱着慕容离刚刚给他挑出来，近日要看的书，终于问出了憋了一天的话，“我看阿离和他，似乎很是熟悉。可阿离认识的人，方夜却不知道……”
“认识他时，方夜不在身边，自然不知道。”慕容离踮脚，从最高的一层书架上取了一本书下来，大致翻了一下，放到毓骁抱着的一大堆书上，“他的背景，已经查清了，殿下不必忧心。”
“哦……”毓骁看着能从自己腰上，堆到脖子下的书，不禁感叹，看来接下来这一段时间阿离都有的忙的，不然也不会拿这么多书打发自己，“阿离，这么多书，看得完吗？”
慕容离点头，葱白的指尖一一扫过第三排书架上的书，“这里的书，我都看过。”
毓骁惊得险些把一大堆书扔了，这么多书，阿离以前的日子里不是只有看书，看书，看书了吗……然而单纯的毓骁殿下不知道的是，慕容离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看书，他还是更喜欢趁父王忙得没空理他时，坐在殿外的秋千上，捧着画本看画。看累了，就让顾染给他推秋千，推得越高越好！
“阿离，乾公子要住多久啊？”毓骁跟着慕容离走到桌边，把一堆书放到桌上，捏捏有些酸痛的胳膊。
“他，明日就要走了。”慕容离拉开雕花檀木椅子坐下，铺开一张宣纸，往砚台里加了点清水，用墨块磨了几转。再把笔架上挂着的毛笔一一看过去，挑了一支狼毫，拣去脱落的灰色狼毛，蘸了墨。
执笔落字，列了满满一纸的清单。毓骁听了慕容离的话暗暗心喜，在一边安静地看着，都是些毛笔画笔，墨水颜料之类的东西，看来阿离是真要把自己当学生教了……可是这样的话，先生，和学生，怎么能在一起呢？
就在毓骁苦恼着怎么把阿离骗到手的时候，慕容离已经写完了两张纸，放下了那支看起来质量还不错的狼毫。
“殿下。”慕容离把第二张纸给毓骁，“只是一个参考。具体要怎么看这些，殿下可以自己决定。”
“阿离，要是我小时候就碰到你，一定比现在有学识多了。”毓骁快速浏览了一遍纸上的内容，把纸压在了桌角，“这些书，我会认真看的。”
慕容离暗暗想着，其实毓骁小时候，他自己也还在掏鸟窝呢……当然，这些他是不会说的。他只是侧过头，掩着嘴角清了清嗓子，道:“今日晚了，明日再开始看吧。”
第二日午膳后，慕容府便送走了府上的第一位客人。毓骁当下就拉着慕容离上街，说是在遖宿时带阿离逛了夜市，也要阿离带着他玩一玩才行。
慕容离想到来日定要忙得难以顾及这些，便欣然应下。
说是要带毓骁玩儿，最后也只是跟在一边，让方夜和顾染介绍些点心玩意儿。最后顺道从军营拐走了戚倬然，一行五人到品鲜楼用了晚膳，在城中一处戏园喝茶，听了几出戏才回府。
第五十章
本章出场：慕容离，毓骁，方夜，顾染
cp：骁离，夜离，顾离
天玑百姓起义之事传到瑶光时，慕容离刚结束了几日的“忙”无天日，持了洞箫，就坐在房中窗边，静心吹起数日未奏的曲调。
而正巧在院子里练剑的毓骁，也渐渐被箫声影响，招式一点点融进了慕容离曲中。
方夜一手握剑，一手捏了封信，快步走进慕容离的房间，神色有些严肃，连一边的毓骁都没有注意到。
箫声乍停，毓骁收剑不及，失手将顾染前两日才移植到园中的桃花打落了几瓣。一想到那人爱花成痴的样子，就觉得自己铁定逃不过去，皱起了一张俊脸。于是赶紧放了剑，跑过去把地上的花瓣一一捡起，藏进袖中。
房内，慕容离大致把信中内容过了一遍，心中已有计较。玉指轻拂过其中一列字，微微蹙起眉头，问道：“毓埥，派了人来？”
“是，王上派的，是艮墨池艮大人。”方夜抬手，把勾到嘴边的一缕黑发拨开，“现在人在厅中候着。那艮大人说，王上是让他来——保护公子，和毓骁殿下的。”
只是这话说着，方夜自己都不信。公子本就武功高强，自己和毓骁也是自小习武。再说戚将军明里暗里派了不少护卫，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让刺客得逞的？况且——只是派一个艮墨池来，他一个人，还是个文臣，能做什么？不过是要找个人监视公子罢了。
方夜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，这话自然也没有放在心里。慕容离却是平淡地听完了，“我是瑶光王子，他自是信不过我。”
“那可要属下——”
“不必了，他既来了，我们便也受了这番‘好意’，带他去北院住着就是。”慕容离将洞箫擦拭了一番，放在桌角，抬眼便见方夜一副不甘心的模样，虽然着实可爱，也只能补上了一句，“让人好生招待着。”
方夜点点头，还是兴致缺缺的样子，此时毓骁刚刚把衣服换了，洗了把脸，喝了杯清水，清清爽爽地进来了。
“阿离，你们在说什么呢？”毓骁经过方夜身边，轻皱了皱眉，“方夜这是怎么了？怎么像是让人欺负了似的？”
慕容离似是下意识摇了摇头，把信递给毓骁，边道：“王上派了人来，殿下可要见见？”
毓骁接过薄绢，掀起袍子坐下了，边看边慢慢道：“王兄派人来保护我们？我们需要保护吗？戚将军派了那么多人，王兄就让艮大人自己来，管什么用？说不定——还要我们保护他呢！”
方夜闻言十分赞同地点点头。果然是和自己想的一样，这次可不是他想多了吧？不由连心情也好了两分。
“那阿离，这百姓起义之事，又该如何？总不能让他们这般放肆下去。”
慕容离颔首，让方夜去备笔墨，“殿下以为，应当如何？”
毓骁因为这句话陷入了沉思，眼瞧着眉宇间越皱越紧，黑色的眸子也似越发深邃。过了一会儿，才终于松了下来，“强行镇压——定是不妥的。”
慕容离让开身子，让方夜把纸笔摆好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“擒贼先擒王。王兄既已经派周都督前去，不如就先将那发起起义，或是主导起义的人抓住，以理服之。若是不成，再、”
感觉到方夜在自己肩上轻轻戳了两下，毓骁立马住了口，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瞄了慕容离两眼。慕容离一手垫在右手腕下，隽秀的字迹现于纸上，只是眉间不似平日舒展，倒像是有满腹心事。
难道是说错话了？毓骁不由想到。只是阿离这般认真的样子，还真是好看啊……
至于在慕容离写完信交给方夜时，毓骁还一脸花痴地看着慕容离，结果被方夜在慕容离的默许下直接拎回房间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第二日，慕容离还是见了艮墨池。不过是艮墨池主动提出的，且说明不能让毓骁在旁。慕容离并不在意这些，只是让顾染把艮墨池带到房里，两人坐在外间喝茶，也不知聊了些什么。只是艮墨池没待多久就出来了。
清晨，一只白色的小鸟从敞开的窗子里挤了进来，小脑袋顶上还有一撮红红的毛毛，看起来煞是可爱。慕容离见了，无奈地摇了摇头，怎么这人养的鸟儿都这么胖呢？
挑挑眉，慕容离略带嫌弃地把小肥鸟腿上的信筒取下，把它一起放进待着小蓝鸟的笼子里。那只鸟，已经胖得不大愿意动了，慕容离正想着以后要少给它吃点东西。
执明啰啰嗦嗦写了不少，足足有两张纸，字字句句不离衣食住行，最后才表示：莫澜已经带了礼物在路上了，不过几日便能到达瑶光。
慕容离便唤了顾染进来，“阿染，天权使者便安排在北院罢，另外——在南院给莫澜整理一间房。”
顾染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，压低声音凑近慕容离耳边，一手放在腰间的香囊上，“少主，对天权之人，太好了些。”
是天权之人，而非莫澜。
“当年，是莫澜将我带至天权，我方能有容身之处。”慕容离几乎完全放松下来，顾染都能从他语中听出些怀念，“若非无奈，我还是希望，可以于乱世中，予他一片净土。”
“少主——”顾染站在慕容离面前，轻轻把他揽进怀里，就跟小时候一样，只是那双原本澄静的眸中，闪过一抹杀意，“他们给你的，只是他们不在乎的东西。可你若是对他们心软，便同将这条命交到他们手中无异。不过少主放心，阿染无论如何，都会站在少主这边的。”
慕容离没了回应。顾染松开他一点，怀中人已经沉沉睡去。他轻抚了抚慕容离发旋，将人打横抱起来，放到床上，褪去外衣鞋袜，盖好薄被，然后在床边脚踏上坐下。他靠在床沿上，唇瓣微微翕动着：
“少主，阿染只能保证，他们不伤你，便不会对他们动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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