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，干一架！ (七)
“然者，自然，天然，必然，物之道也。物道乃物之情与势，不依人意所动。
视物之情与势而计所为，不求于心，不责于人。计其始末，智基于此矣。疾疾，缓缓，曲曲，直直，如依水而舟，依鱼而网也。顺其自然，为可为，避不可为。无可无不可，则容与率然，始有我……
待时蓄势，备而待发，则静如泰山。得时则发如疾电，时不我待，稍纵即失。疏于此而欲其功，无异缘木求鱼。(范蠡《计然篇》)”
慕容德合上书，端起桌上的茶盏:“这几本书背得不错，只是这做生意可不是书背得好就成的。当年，你兄长背得没有这么熟，现在照样做得风生水起。”
慕容离仍是站得笔挺，微垂着头，施礼道了一声“父亲教训的是”。
“再等几日，便跟着你兄长去各个铺子庄子里去转转，先把慕容家的生意都弄清楚了，知道吗？”
“知道了。”
“去吧，别在外面玩得太晚。”
慕容离闻言抬起头，那是他第一次在父亲的脸上看到笑意，对着自己的。
踏出慕容府，慕容离感觉到了久违的自由感。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很好，太阳没什么力道，可是他看着觉得格外明亮。偶尔掠过两阵小风带起他额前垂着的两缕发丝，嗯，心情非常好。
“公子，方夜已经去找过齐捕头了，今日就在先前那个茶馆喝茶，我们不会进去打扰你们的！”萧然陪着他在家闷了几天，这次终于又能出去了，兴奋得不得了。
“……”慕容离淡淡地看了一眼萧然，他要和齐之侃在茶馆喝茶，他怎么不知道？又是一阵细风，他轻轻拢拢雪白的衣领，“知道了，今日逢双，先去百味斋吧。”
萧然跟上慕容离:“公子为何要去百味斋啊？不去赴约吗？”
“齐之侃逢双巡街，我们可以先去买些小点心。”慕容离边走边侧过头，“到时你与方夜，也自去玩就是，不用跟着我。可以的话，把庚辰也带上。”
百味斋是琼川的百年老字号了，也是全城最好的糕点作坊，慕容离在江南时就听舅舅提起过，后来齐之侃也跟他说过，只是一直没想到去一趟。
买了糕点出来并不晚，还不到午时。老板跟他说，多买要提前来订做，所以只是随意买了一些。
见萧然坐在角落里啃糖葫芦，慕容离轻声走过去，把一包点心放到他面前:“给你的，这包是方夜的。”说完，他又提高了音量，“庚辰。”
“公子。”
没注意到萧然一脸惊讶的样子，慕容离把另一包糕点塞给他:“一会儿跟他们去玩，别总在树上闷着。”
庚辰愣了一下，宝贝地抱着那点心，不大情愿地点点头，其实，他还是更想在树上闷着。
最后，方夜伙同萧然在慕容离的注视下拖走了庚辰，慕容离便自己进了茶馆，要了一间雅室，同那伙计说，若是有个姓齐的，穿白衣劲装的公子来，便把他领到雅室去。
还是上次的房间，慕容离把腰间的燕支放在桌角，点起小火炉，把装了水的紫砂陶壶放上去，便闭眼靠在墙边固定的小枕上，定定心心地等着齐之侃来。
迷迷糊糊中，慕容离觉得似乎有人在叫自己，便艰难地睁开眼。
“你来了啊……”他下意识揉着眼睛直起身子，终于看清了站在面前的齐之侃。
齐之侃笑着点点头，坐到他对面，看见火已经灭了的小火炉，周围还有一圈水迹:“方才我来，问那伙计可有个红衣公子来，他说没有，我还奇怪。后来我说我姓齐，他还问我怎么没穿白衣呢！原是今日我们都与素日不同。”
“倒是没见你穿过黑，不过很好，很精神。”慕容离默默地换了一壶水，重新点起炉火，把壶放上去。
“你穿白衣，很干净。”齐之侃此时觉得有些辞穷了，转着桌上的空杯子道。
慕容离微勾唇角:“我平日，不干净？”
齐之侃立马低着头说不是，这回可遭了，慕容那么容易生气，该不会又惹到他了吧……要是再在茶馆打起来，大概老板下次就不会让他们来了……
“你在想什么？”
“没，没什么。你平日，也很好。”齐之侃努力措辞，可是似乎所有的词句在慕容离这儿都黯然失色，“只是着白，与红不同，更似谪仙。”
“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，和别人也不一样。”至少，我不会因此有要生气的意思，若是别人，大概燕支已经出鞘了吧？慕容离在心里想着，“吃午饭了吗？”
“怕你等太久，就没吃。”
“我便知道。”慕容离了然地侧过身，拿出一包点心，熟练地解了细绳，打开油纸包，“绿豆糕，豆沙团，桃酥。”
齐之侃惊喜地看着，是慕容离太聪明，还是自己太笨呢？他伸手捻了一块绿豆糕，咬了一口，还有点凉丝丝的感觉。
“这个，是给奶奶的。”慕容离又把一包放到桌上，“是江南常见的点心，还没尝过，不知如何。”
“奶奶，会很高兴的。”齐之侃小心地把糕点放在一边，“今日可急着回去？”
“晚饭前回去便好，你呢？”
“我？”齐之侃笑了两声，“下午跟老李换了班，他便套着我晚上代他巡查，三绕两绕，就让他绕进去了。”
慕容离看了他片刻，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他正了正色，道:“下次，别总让人欺负了。”
“也不是欺负，我——”
“是太好骗。”慕容离接了一句，把紫砂壶小盖揭开，盛了些茶末进去，“下次有这种事，让我去就是。”
“你？”
“不会让你吃亏的。”
萧然:庚，庚辰，你咋老是神出鬼没的？
庚辰(冷漠脸)
方夜:然，你应该早点习惯的，像我，早就习惯了。
阿离:庚辰
庚辰(一秒到位)
阿离:没什么，叫叫你。
庚辰:公子，你不能因为我快，就这么欺负我……
阿离:我欺负你了吗？
庚辰:没有没有没有！
吃完晚饭摸出来的，大家将就一下哈~
今天还是没有二更的一天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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